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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坑集散地。
“我的脑部是月球表面。”

 

智齿

吴京半夜被牙疼疼醒,那是位于他口腔里面下盘最里面的一颗牙。黑色的蛀斑存在已久,以往也常作祟。只是这次疼得愈发汹涌。睡前含过的加盐白酒早已空瓶。他只好捂着脸翻身下床,跌跌撞撞地跨几步到冰箱面前,取出里面的冰水,咕咚咕咚几口灌进嘴巴。冷冻了的液体迅速封住热烘烘的牙肉,疼痛获得缓解。

含热了又吐掉,几番来回,已经没有多大感觉的时候,他又重新回到床上。折腾了一下,没能立刻睡着,只好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
这个狭小的出租屋,窗口都对着墙。

脑袋里思绪混乱,一会儿是poco说“我知道你不想,但最好试试。”一会儿是不能明辨的面目胡乱讲着些“没有市场谁会做?”“这部戏上头卡的紧,下次吧,我这里好几个剧本,很快。”“不太适合吧?”

这种吵闹下,他还是慢慢感受到困意的蔓延,眼皮拉扯着要合上。一个灰发色的人,缓缓淹没在睡意里。

一夜无梦。

吴京是个耐痛的人。当然不是说他是受虐体质。只是经历不同,比起常人,他对待疼痛的忍耐等级是比较高的。但不包括牙疼。有句话说牙疼不是病,疼起来要命,当他疼的在床上打滚嘶嘶吟叫的时候把这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闹钟响起时,天还朦朦。他在床上翻滚着抗争瞌睡虫,手机屏幕适时亮起,一条未读短信白惨地躺在屏幕中间.来自poco,"起左未?今日下午去食牛腩面啦。"尚未清醒的脑袋还不足以完全支撑开眼皮,他眯着眼只看清了内容心想着,约了这么久,终于能吃上了?稍微撑起身认真一看,却不是原来说这话的人。

也是,来了这么久,只有paco是真的怕他没饭吃。带着他穿街走巷,找些口味偏北又有意思的菜式小店来试。

不知道是太过幸运,在人生不长的河流中,总有些人丢绳索给他,让他不至于随水飘走。

在床上坐起来,没来得及伸下懒腰,嘴巴里那燥热的疼痛又开始一跳一跳。他捂着半边脸回短信。“牙疼,今天休息吧。”打完最后一个字就把手机扔床铺上,赶紧去拿冰水。

因为惧怕疼痛,所以小心翼翼地维护。定时洗牙看牙医,注意刷牙漱口。但事实就是这么无情。说疼就疼,蛮横不讲道理。发生在已经住了几年的地方,用水土不服做借口都不行。

这样下去只能拔掉了。

吴京是个恋旧的人。纵然想着拔掉也好,就再不会无缘无故地疼了,想吃什么吃什么,爱什么时候刷牙就什么时候刷牙,老子的嘴巴老子自己做主。再说了,后头还有颗埋在牙肉里的备用齿。爷天生一条好汉。

可始终还是下不定决心。

完全不似他戏中的角色般决绝坚定,一切潇洒说辞成了懦弱的自我开解。

呲牙咧嘴地刷完牙洗了脸,还是决定出去走走找点吃的。心情不好不坏,在更大的难受到来之前,不如趁还未入骨先放纵一下。他随手抓了点钱,带上手机,钥匙,出门去了。最新一条短信是poco叫他好好休息,不行就去看医生 。

清晨的街道虽然不改窄小本色,却因三三两两的早餐蒸汽变得生动有趣。附近的这条街基本每家店他都试过了,熟知A家今天例汤B家特价。奇怪的是出门前那种饿的要吃上三四家的胃口不见了。他靠在路边的白色铁围栏,看手中暗淡的手机。

年前有人往里面输入过一个号码,存在他通讯录名为老头的称呼下面。一串普通的数字。明明是糖,年后却成了一碗酸汤。呈在心口,扑哧腐蚀心肉。怎么会就这样变了呢?明明除夕的夜晚还曾在嘈杂的背景声中到过晚安。明明出发前的电话还说着不着边际的许多。明明什么都没做,怎么突然疼痛似城墙般拔地而起。

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,他怎么会懂?

一场纠结到最后还是演变成辩解。

凭良心讲,他跟他那点事算不上多么可歌可泣也不是会大喜大悲的那种情感。两个成年人之间,来来往往彼此对上眼就勾勾手吃吃饭踩踏时光,闹成这样确实有些矫情,只是感情的积累,情绪的堆积是否由量变引发质变,这是许多人都迈不过去的题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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